第(3/3)页 若是到最后发现,这一切竟是场空欢喜的乌龙,那先前所有的牺牲,岂不成了笑话?她不敢再往下想,只攥着衣角,等师尊的答复。 画卷里的老者闻言,嘴角的苦笑却拧得更紧: “在,自然是在的。老夫一人或许会看走眼,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神庙,总不会都错。” 这话非但没让女子安心,反倒让她的困惑更甚,满心不解地追问: “那师尊,您为何还要弟子避开?如今正是该沾功绩的时候.” 老者这才重重叹了口气,语气里掺着几分无奈与自嘲: “此前我等困于天宪,难以动弹,如今虽然还是出不去,可好歹能往外面动动胳膊腿了。” “可也正因如此,才让我惊觉,我们究竟做了一件何等的蠢事!” 女子刚要张口追问“蠢事”究竟指什么,老者的声音已先一步响起,内里满是怅然与悔意: “神庙里的那位,的确在。可她如今.是人性尽失,神性尽显啊!” “师尊,我、我还是不太明白。”女子听得怔怔的,眼神里满是茫然,“虽说这和咱们最开始预估的不一样,可只要那位真的在里面被困着,咱们救她出来,不还是和原先盘算的一样吗?” “你还没明白吗?关键就在这‘人性’二字啊!”老者的声音陡然一沉,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。 “神祇之所以是神祇,而非冷冰冰的天地大道,不正是因为祂们得了人性、生了人心吗?有了喜恶,有了情义,有了哪怕一丝‘念及旧情’的柔软,才不会像天道那样,只认因果、只论利弊,半分人情都不讲!” 他顿了顿,将先前的盘算和盘托出,语气里还留着几分往日的期许: “先前咱们心心念念的,是只要能破开天宪、凿开封印,把那位从里面救出来,不管怎样,她都得承咱们这份舍命相帮的恩情——到时候,祂自然会拉着咱们一起登云入天,共享大世机缘!” “可现在” 没了人性,只有神性的大神,那和天地大道还有什么区别? 不,是比那个还过分。 毕竟饶是天地大道,也始终是个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,人遁其一! 也就是说,就算是公认的不讲情理的老天爷,其实都是藏着几分慈爱给世间万物的。 可这儿这位. 她是连一丝人性的余温都寻不到啊! 到时候救了出来,不念他们的好都是最轻的了。万一觉得那里不对,给直接全打死了,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! 毕竟,谁也说不清,只剩神性的大神,究竟会循着怎样的规矩行事? 女子听得浑身一寒,彻底傻在了原地:“啊?!那、那师尊,咱们为何还不停手?” 话刚出口,她猛地回过神来,随即眼角控制不住地突突直跳——哪里是不想停,是根本停不了了! 三年前若知道是这般结局,自然能干脆利落地停下;便是一年前醒悟,咬牙止损也还来得及。可如今早已回不了头了! 这三年里,多少同道把性命抛在了神庙外,多少宗门压箱底的宝物成了阵眼的祭品? 哪儿早就成了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生死局了! 现在说是个笑话,要停下来,怕是他们这几个攒局之人会立刻被群起而攻之。 所以,只能继续。 可之后,该怎么办呢?这么拖下去,早晚会被发现的。 “师尊,我们之后究竟该怎么办?” 对此,老者长长一叹后,继而声色渐冷: “无论是只有人性,还是只有神性,都是天地不容之异类。因为此等存在,太过强横,又难以预测行事。” “所以,为师断定,真正开始凿封之时,必然会引来闻所未闻的凶悍天劫。到那时” 女子听的浑身发颤,继而道了一句: “师尊,那可都是陪了我们三年的同道啊!” 老者再无丝毫动摇,只余一片冰冷: “若能成功,为师自然不能忘记他们。可既然成不了,那只要能保住山门,这个千古骂名,为师背了就是!” 女子喉头艰难耸动,最后无力的跪伏在画卷之前,求问道: “师尊,真的没办法吗?” 好不容易熬过大劫,又在神庙外有了三年苦守的情谊。 她真的不想走到这般地步。 看着自己这个和女儿没什么区别的徒儿。 老者亦是长叹道: “想要破局,自然只能是找回人性,可这人性藏在何处、如何找回,哪里是我们能摸清的?” “甚至说不准,早在当年那场掀翻天地的惊天大战里,就已经随着祂的旧识、过往,一起烟消云散,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了!” 说到此处,老者眼底掠过一丝怅然的希冀,忍不住低声遐想: “若是在这儿的只有人性,该多好啊!神性无情,人性有情。二者都是极端,但后者怕是真如这位的神位一样,恰似一江春水般温润无边啊!” 可说完,他便是摇头道: “你熄了这个心思吧,先不说能不能找到,就是找到了,那也定是被天宪死死盯着的!此等之事,绝非我们能碰的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