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第二天,蒋深出院了。 他说,反正都要死,他不愿意死在病房里,太压抑,太孤独了,他不想靠仪器续命,不想浑身插管子。 他说,最后的日子,想好好过。 家里人拗不过,把他接回了家。 所有人,都表现的很好,没有悲伤,蒋深知道,都是伪装。 商瑾妫还是说不了话,只能手写,然后给蒋深看。 两个人就像迟暮的老人一样,安安静静的度过时光。 正月里的纽约很冷,不是狂风就是暴雪。 蒋深出院的第三天,难得纽约大晴天,温度还是很低。 蒋深坐在屋子里,对商瑾妫说:“小妫,给我画副画,好不好?” 商瑾妫说:“好”是无声的。 她取来画板,支好。她拿画笔的手抖的不成样子,蒋深就坐在客厅,很憔悴,微笑的看着她。 她含着泪,在画板上还是动笔,画的一点都不流畅,此时,不是分离,是生离死别,这种痛,比离婚痛了百倍千倍。 蒋深始看在眼里,但是他始终保持着微笑。 他有预感,他过不了这个下午了。 这三天,他把心里所有的话,都说空了。 现在,什么秘密都没有了。 他想,弥留之际,唯一能做的,就是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她了。 商瑾妫也有预感,所以,她心里难过。 她没有给蒋深画素描,她不想成为遗像。 她当下笔。 蒋深问的很轻:“你画完了?” 商瑾妫取下画好的画,走到他身边,把画拿给他看。 画上,有两个人,挽着手在院子里的躺椅里晒太阳。那院子,是他们的家,那躺椅,是他买的。画上的人,是他和她的晚年生活。 蒋深隐忍的很好,却在看到画的那一刻,哭了。 反倒是商瑾妫,她笑了。 她说:“一辈子。”她还是没恢复声音。 说好的一辈子,你不能陪我走下去。那就,以这种方式,一辈子吧。 蒋深把画揉进怀里,他说:“放进我的墓里,好不好?” 商瑾妫说:“好。” 他说:“小妫,我爱你。” 她说:“我也爱你。”说完,她凑上去,吻了他。 回来美国这些日子里,她一直都在准备着告别。 现在,这一刻,在无限的靠近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