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赵柽坐在长安城安抚司之内,看着刚刚被追回,正瑟瑟发抖的范致虚。 范致虚是哲宗元祐时的进士,如今年过六旬,胡须都有些花白。 他倒并非怕赵柽杀他,而是怕赵柽拉他上船入伙,拥立对方黄袍加身。 这是他们老赵家的传统,说不好这个赵二也会如此干,此事拿不准成真。 虽然说赵柽极有可能成就大事,到时拥立之人有从龙之功,但范致虚对权势并非太过看重,不然当年从副宰相位置下来回家丁忧后,也不至于隐居良久,没有立刻回朝。 何况他已经六十多岁,每每做事力不从心,就不想趟这浑水,赵柽倘若成事,自己也不在乎封赏,若是败了,自家一世英名岂不尽毁? 所以想了个折衷的法子,不拦对方,不见对方,更不传话语,直接挂印离去,留下京兆府给对方处置,是改旗易帜,还是杀人立威,都与他无关。 这样既没有得罪对方,也不算背叛朝廷,两边都留下余地。 可没成想,却被赵柽派人给抓了回来,最可恨的是那张深,本来他已经扮做了卖炭老翁跑出好远,却被张深一眼认出,还讥笑如今已什么季节,哪来的卖炭老儿! 他怎不知张深想法,这奸贼想拉他下水,分担自己身上的压力,太不是个东西。 范致虚越想越气,身体发抖,一方面确实惊吓,一方面却是被这张深给气的。 “范相公为何如此打扮?”赵柽笑眯眯瞅着范致虚。 满面尘灰烟火色,两鬓苍苍十指黑。 一身粗布麻衣,神情苦楚无依。 别说,装得还挺像。 范致虚心想你这不明知故问吗,他扭了扭头,不想搭理赵柽。 “范相公坐吧。”赵柽道。 范致虚哪里肯坐,却被李逵上来,拎小鸡一样按到椅子上,顿时怒目而视,李逵也瞪眼,比他的大两倍不止。 “你这老儿,二大王叫你坐你就坐,敢不听话,俺劈了你。” 范致虚才不信,立刻道:“秦王想要杀士大夫?” 赵柽摸了摸下巴,是想杀,只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,等到那个时候刀不封刃,必然好好大杀一场。 “范相公何出此言啊?” 范致虚道:“若非如此,老朽都已经吊印离城,秦王为何又将老朽捉回?” 赵柽闻言立刻虎起脸看向宋江张深:“说了请范相公回来,以礼相待,怎么竟然用捉?” 宋江张深自然能听出赵柽话里之意,是做样子给这老儿看呢,便都不吱声。 可李逵听不出来,立刻辩解道:“二大王,这老小子不听话,不肯回来见你不说,还哭哭咧咧、寻死觅活,眼泪掉了一大把,说些什么君君子子的,还讲二大王你不仁德,我就将他放肩膀上扛回来了。” 范致虚闻言顿时老脸一热,不过好在伪装卖炭翁涂了些灰土,就算红了也看不出来。 赵柽闻言纳闷道:“范相公,本王哪里不仁德了?” “这个,这个……”范致虚顿时有些语塞。 秦王的声名大抵全是好的,还真难挑出什么不仁之事,就算以前有过逛樊楼和一众纨绔抢花魁的事情,可也似乎和仁德没太大关系。 何况后来秦王居然把那花魁娶进了府内,因其姓赵,同姓不婚,还给其改姓为秦。 这该是有情有义才对吧? 赵柽看着范致虚,悠悠一叹:“本王自小读圣书,学周礼,立宏誓,发大愿,希冀国泰民安,国富民强,天下太平,于垂髫时出宫行走市井民间,留诗词写文章,劝世人读书向善,也曾抱打不平,惩恶扬善,长大入朝,不曾贪银渎位,不曾慢怠军事,征王庆,灭方腊,身先士卒,南征北战,多少次险死还生,多少次危机重重,却从来不居功自傲,不结党营私,不越雷池半步,不曾有任何违心之行言,直至被逼离京,远走陇右,也是往西拓土开疆,范相公,本王哪里又不仁德了?” 第(1/3)页